程不至打开了包裹,喜道:“还说东西不是他偷的,扇子就在这里!”拿出一把扇子高高举起。郭兮文和程蓁蓁皆心下一惊:“看来这扇子还是被他们安排那仆人提前藏到了包裹中。”便听唐昊道:“程师弟,你如何断定这扇子就是江师兄府上被盗的那把?”程不至“哼” 了一声,将那扇子递到江汉辰手中,道:“二师兄,你看看这扇子可是嫂子临终留下的那把。”江汉辰接过扇子,张开一看,只稍微一顿,跟着道:“不错,这正是亡妻遗物。” 郭兮文心中好奇:“江师伯的表情好奇怪。”只听唐昊道:“江师兄说这扇子便是嫂子遗物,不知可有凭证?”江汉辰道:“亡妻遗物,我的话便是凭证,唐师弟你还待怎的?难道是不相信我吗?”唐昊道:“小弟自然相信江师兄你,不过小弟也相信自己的弟子不会偷盗他人之物,这才想要确定一下,不知嫂子的那把扇子上所画何物、所题何字?”江汉辰道:“亡妻的扇子上只题了一首诗。”将扇子交到孔栎手中,讲道:“亡妻所历每事、所留每物、所写每字每句,我都记得清清楚楚,烦请孔上师给做个见证。扇子上写的诗为《深夜偶思》:‘夜深不能寐,茫然起彷徨。人过残烛影,树斜半月光。来日牵迷意,往事断愁肠。不知君为痴,伶丁自心伤。’怎么样,孔上师,江某可有诵错?”孔栎道:“不错,不错,看来此扇定是江夫人遗物无疑了。” 但凡稍通文墨之人听罢江汉辰吟诵的这首《深夜偶思》,均应听出此诗内中所言,但殿内众人皆以习武为要,于文笔多有不通,算来也就只五六七人大抵能明晓其中深意,郭兮文即是其中一个。他想:“这首诗的每一句都似在诉说惆怅伤感,首联夜深不寐、茫然彷徨直言愁态之状,次联一过一斜、一残一半又深托哀意,三联迷意所牵、愁肠复断点睛首联‘茫然’二字,末联‘不知君为痴’实当‘不知我为君痴’,由此可见此诗乃出自女子手笔,想来应是作者隐晦表达她独为君痴、黯然心伤之情。江家伯母竟曾写下这诗,却不知她要藉此表明些什么了。” 却见张逸一怔:“不对啊,这扇子……”程不至道:“有什么不对,怎么你还有什么怀疑吗?”孔栎道:“既然你们不相信,大可以看看这扇子上所题的是否跟江二侠吟诵的一样。”交给严松、邴枫、叶昭文、宋贤等人一一验过,众人皆道:“确实一样。”程不至道:“张逸,我知道你想包庇你的小师弟,不知现下你还有什么话要说?”张逸道:“程师叔,这扇子并非江伯母的遗物,相反却是弟子的东西。” 他这话刚脱出口,殿中众人尽皆一惊:“什么,你说这扇子是你的?”就连郭兮文、广寒羽、万骏鹏、丁磊、郑云龙等尾山弟子及程蓁蓁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张逸道:“此扇确是弟子的无疑。”邴枫道:“好啊张逸,你私制玉牌也就算了,竟然还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然说出这等谎话,真是无药可救了。”张逸道:“各位师叔伯有所不知,此扇乃西雁奎山的菁菁……菁菁师妹送给弟子的,上面的诗乃菁菁师妹所作并亲笔所题,用以赠予弟子。” 郭兮文想:“菁菁师姐爱慕大师兄,大师兄虽也喜欢菁菁师姐,然大师兄却一直以家仇未报为由不敢表明心意,菁菁师姐情牵于此而写下这首《深夜偶思》相赠于大师兄,倒是合乎情理。”程不至这时看了看江汉辰,然后道:“张逸,我们都知道这几天你师父带着你去了趟西雁奎山,目的就是商量你和菁菁的婚事的,你这个时候搬出菁菁,无非就是想让我念在程氏姻亲的份上饶了你们师兄弟,可你莫要忘了,我受三伯父、七叔以及我爹的嘱托,得以执掌东雁刑堂戒律,向不可徇私,否则何以对得起他们的信任?莫说是菁菁了,就是得兄和十叔亲自来了,我也得依照门规办事,这面子也不能给他们。” 忽听殿外有个女子说道:“连我爹和我爷爷的面子也不给,叔叔你说的可是真的吗?”郭兮文寻声一望,只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粉衣飘飘,不顾房山弟子阻拦,已快步奔入殿中,其身后跟着的五人随后入殿。众人皆是一惊。郭兮文闻听诸“一”字辈弟子皆以“菁菁师姐”或“菁菁师妹”相称,方知这女子就是程不得的长女程菁菁。程蓁蓁喜道:“姐姐,你来了,真是太好了。有人点了我的穴道,你快来救我!”程菁菁道:“是谁敢对我的好妹妹动手啊?”出指解了程蓁蓁的穴道。 程蓁蓁乍见程菁菁,抱着她不肯放手。程菁菁道:“蓁蓁,别人欺负了你,姐姐给你做主。”程蓁蓁笑着应了。程不至这时道:“菁菁,你不好好待在西雁奎山,怎么来了我东雁?”程菁菁忙放开程蓁蓁,向众人施礼道:“见过叔叔、诸位尊长。”露出袖口的花色“鍂”字标识,然后答道:“侄女特来东雁当然是为了张师兄的事儿了。叔叔您恐怕还不知道吧,张师兄已经是侄女的未婚夫了,现在有人意图害他,这口恶气你是帮不帮侄女出啊?” ——《长生衣》第六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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